吱哇乱98叫

一头疯癫的驴子
无法自拔地沉迷着叶修
并且在all叶的道路上撒蹄儿狂奔
一去不复返。
🌈

 
  忽然想到了她。
  
  怎么想到的呢?
  
  你也不知道。
  
  你说,你只是有些伤感。可是见到了最后的她,你不还是抑制不住的哭了么。
  
  你没有问,人为什么会死?因为你知道,生老病死,天命轮回,人终有那么一天。
  
  当然也没有人骗你,她只是睡了,她去了另一个地方。他们知道你懂得,那是整个人类都无法探知的领域。
  
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你已经长大了。
  
  可是你又没有长大。
  
  当你眼泪涌出眼眶的那一瞬间,你明白这不是“人泣亦泣”式的落泪。你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哭泣。
  
  那是你悲恸的直接表现。
  
  你不明晓,何为深情?为此,你内疚了很久——
  
  你不是不痛苦,你只是不知道何谓痛苦。
  
  你不是不深情,你只是不知道何谓深情。
  
  你看,你的脑海中,关于她的记忆,始终是一方净土。
  
  你记得她穿针引线的样子。你看见她蹙着淡眉,眯着眼,她的眼已经老花了,可她还是对着窗子,努力地想要把线穿进那么小的针眼。——其实可以拿到楼下的店里去修的。你想这么说。但你最终只是张了张嘴。你注意到了她认真的神色——那是和虔诚的信徒在向神灵做着祷告时一样的认真。你忽然就感受到了被幸福填充的满足。她怀中放的一定是你的衣服。你如是想。家里最小的你,总是霸着她的宠爱。
  
  你记得夏日的傍晚,她坐在胡同口,手中摇着一把年代已久的芭蕉扇,看着玩闹的你,微微地笑着,目光柔和——其实你也没大看清她的神色,她是不常笑的,可你就是固执地认为她对你是特别的——你满头大汗地跑向她,你说,你渴了。她翻了翻布袋子,掏出了20元钱递给你。你犹豫着,不敢接。20元钱对于那时的你,数目的确挺大,你的每一分钱都是由父母管着的。没事儿,他们不会知道。她笑了,尽管只是细微的表情,但还是被你发现了。你有些欣喜,双手接过那张钱,转身奔向小卖部。你不难猜出,她那双看着你雀跃的背影的眸子,是如何的温柔。
  
  她曾离开过你很长一段时间。在那段时间里,你总是不停的问着你的母亲,什么时候才能回老家呀?很快的。每次听到这个答案,你总是很兴奋。不过说实话,我到现在也没搞懂,你当时究竟是兴奋着要回老家,还是兴奋着要见她?不过无所谓了,只要见到她你就会很开心。你总想着,能在她的屋子里东扒西找的,翻出很多零嘴。而她也微眯着眼,任由你在她的床边胡来。她的屋子里有一股特别的味道,不是说很好闻,但却是属于她的。现在是属于我的记忆。
  
  再后来,你学业繁重,见她的时间就更少了。渐渐的,你甚至都有些淡忘了她。时间真是个可怕的杀手。除了过年的那么几天,你几乎都没怎么回去看过她。想到这儿,我就有些苦涩了。
  
  这几年,她的身体每况愈下,你再见时,她竟是憔悴不堪,自理不能。头发怎么这么白啊?白的有些刺眼。你有点想哭了。你轻轻的唤着她,她听不见。——耳朵不好使啦,说话得大声点儿。听到别人说了这么一句话,你有些发愣。你盯着她,忽然发现她的手,颤抖着,想要抬起来。你连忙伸出双手握上去。你想说些什么,可你张着嘴,什么也说不出来,你的喉咙有些发胀。其实你想说,我来看你了,你想跟她讲你的学习你的朋友你的生活,你想跟她讲你一切的一切,可你就是说不出口。你只是紧紧的盯着她,焦急而又无助。这一刻你是有多么痛恨你的嘴拙。你希望时间可以倒转,你希望生命可以重来。但是,不可能的。
  
  不可能的。你说。她终是走了,你甚至,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着。
  
  ——瑞瑞咋没来啊?她临终前说了这么一句话。瑞瑞是你的小名,她很喜欢这么喊你。
  
  你的泪终于决堤而下。
  
  你怎么没去啊?
  
  你怎么不去啊!
  
  你没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你也没有哭得以头抢地,不知道为什么,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哭。于是你走到角落里,蹲下去,泪默默的淌出来,你安静的盯着一个地方,发呆。
  
  你在想她,没有在想事儿,你就只是单纯的想着她,一直想到泪流不动了,你站起来,走了出去。除了眼眶是红的,看不出你有任何悲伤的痕迹。你想,为什么要哭啊?
  
  接下来,送灵,入土为安。
  
  茫茫大道,四周寂然,天地间唯有一支送灵的队伍。白色的丧服罩在黑衣之外,随风狂乱,无声嘶吼。远处似有葬歌响起。
  
  你悲戚,你茫然,你悔恨,你痛苦,你有一切此刻该有的感情,却都找不到一个宣泄口,只能郁积在胸腔中,肆虐着那方寸之地的骨血。你哭不出来,嗓子干得冒烟,可面色依然平静。
  
  她已入土为安,冥币被焚烧得正旺,你上前一步,跪下,火焰在你双眸中跳动。你俯下身,磕头,久久不起。
  
  天上,人间,冥府,还愿您福如东海,寿与天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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